封面新闻记者卢荡见习记者邵萌
9月26日，北京，雨，偏安于北京东郊孙河附近的“大道戏剧谷”，因为一众艺术家的到来，比平日热闹了许多。不大的院落停满了车，未谢的花朵擎着雨珠，折射着一栋红砖砌就的剧场，院中一株红透的山楂树提醒着又是一个收获的秋。
这是67岁的陈佩斯近年付诸心血最多的地方之一。依然光头的他留着白色的胡子，一身“布衣”走上“发布台”，便连声道谢。虽然已近古稀，却依旧饱有少年的笑，那是几代中国人所熟悉的笑，留存于记忆中挥之难去的笑。
一个半月后，年11月11日，陈佩斯的最新舞台剧《驚夢》将在国家大剧院歌剧厅与观众见面，而年的11月11日，正是他携大道文化出品的首部舞台剧《托儿》的首演日。时隔20年，从《托儿》到《阳台》，从《阳台》到《戯臺》，再到如今的《驚夢》，陈佩斯说他庆幸两件事——第一，是二十年来一直不断的进步；第二，是观众的厚爱，这也是他特别要感谢的。
其实，关于11月11日，很多人或许并不知道它的另一个特殊意义——那是陈佩斯父亲陈强的生日。这位获得百花奖终身成就奖的艺术家出生于年11月11日，虽然年6月，94岁高龄的老人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所创造的一个个经典的艺术形象却从未离去。
陈佩斯将在剧中与儿子陈大愚同台演出。主办方供图
而在今年这个9月的雨天，当陈佩斯和儿子陈大愚一同亮相时，台下不少“70后”“80后”观众都纷纷感慨——似乎看到了《父与子》《父子老爷车》《二子开店》的桥段。那何尝不是一种艺术的传承？
继年推出舞台喜剧《戯臺》后，今年陈佩斯再次携手编剧毓钺及部分原班人马推出《驚夢》。作为戏台三部曲第二部，《驚夢》延续了将传统文化与战乱时空相结合的故事架构，讲述了一个昆曲戏班在那场决定中国命运的决战中艰难求生的故事，在理想与信仰、求生与赴死、清歌与战火、长情与无情的碰撞里，展现了一幅关于生命与生存的画卷。
编剧毓钺、导演陈佩斯。主办方供图
为何取名《驚夢》？
编剧坦言有过斟酌揣摩
编剧毓钺，导演陈佩斯，两位老搭档在《驚夢》里到底讲述了一个怎样的故事？又有哪些特殊的桥段？面对记者提问，两位都笑言“不能剧透”。
但谈及创作初衷，毓钺却直言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三部曲”这一概念的诞生并非刻意为之，但《戯臺》打开了新的创作方向，《驚夢》遂应运而生。作为三部曲之二的《驚夢》，在剧情上和《戯臺》并无连贯性，而是选取“内战”接近尾声时期，围绕昆曲大班和春社在战乱中的生死命运展开笔墨。战争中对一处古城的反复夺取，为剧中几股力量纠缠交错提供了契机，也奠定了故事悲喜交加的戏剧风格。“可以说这是我最盼望的一部戏。”陈佩斯以导演的身份这样概括。
与陈佩斯同为“50后”的毓钺是恭亲王嫡系后裔，他不仅是爱新觉罗家族中的书法佼佼者，也是资深的清史研究者，还曾为纪连海先生的《历史上的和珅》作序。而戏剧家的身份，显然是他最为观众所熟悉的一面。
谈及《驚夢》这一剧名的由来，曾获曹禺戏剧文学奖的他坦言确曾有过斟酌揣摩。“《惊梦》是昆曲《牡丹亭》最经典的一折，同时也是故事里戏中戏的部分。用《驚夢》作为剧名，不仅能贯穿整个作品想要表达的主旨，还能给观众更为直观的想象。”
在毓钺眼中，“它（《驚夢》）很扎实，但又非常特殊，甚至不到最后成型那一刻，谁都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我特别喜欢这部戏，特别盼望能把它一点一点拾掇出来。”
戏曲话剧如何融合？
昆曲《牡丹亭》是“戏核”
此前，在《戯臺》中，陈佩斯曾首次尝试京剧和话剧艺术的融合，他将京剧的文武场直接搬上话剧舞台，变保守的“配乐音响”为“现场演奏”，大胆尝试将全剧音乐及绝大多数音效在京剧器乐里完成，并大获成功。而《驚夢》则提出了比《戯臺》更高难度的融合方向，这一次，不仅用最古老的“文化宝藏”、有“活化石”之称的昆曲作为艺术形式之一编织其中，而且所选取的《惊梦》一折更是整个作品的内核，戏中戏的分量不言自喻。
如何完成这一更具挑战的融合？陈佩斯透露继续邀约了专业乐师共同攻克现场配乐及重新编曲的难题。而为了更好的还原剧中人物，不仅在演员阵容搭建上格外用心，还特别请来昆曲表演艺术家王晓燕为演员做一对一现场训练及动作设计指导，包括陈佩斯、刘天池等在内的“戏班演员”均要认真研习，甚至在剧中没有唱段也要“身上带着那个行当里的人该有的气韵”。
曾在《戯臺》中饰演六姨太的郎玲此番饰演和春社当家花旦童佩云。谈及昆曲挑战，她直言“很难，尤其是一唱三叹，对腔调、气息的把控要求非常高”，好在自己是学音乐剧的，又曾经受过京剧训练，所以“感到稍微有点儿底”。
陈佩斯回忆，“王（晓燕）老师为演员做示范时，一开口，整个剧组跟着了魔一样，谁都不敢喘粗气。昆曲的美如梦似幻，是一种化境，在这部戏里非常重要。”
父子如何联袂？
陈佩斯陈大愚首次同台飙戏
据出品方大道文化介绍，《驚夢》可谓其近年来创造力度最大的一部作品。为了完美呈现剧中的每一场戏，导演陈佩斯与舞美、灯光、音效设计师就方案反复推敲，甚至对剧中的道具大小、材质都做了一一要求。剧中演员的服装也达到近百套，演职人员也达七十人左右。而在演员阵容上，近年罕见登台演出的表演指导刘天池也应邀出演戏班“内当家”，将与陈佩斯饰演的和春社童班主搭档夫妻。而演员巫刚、何瑜亦纷纷加盟。此外，《戯臺》部分原班演员也继续搭档，“洪大帅”刘勇变身戏班管事的，“凤小桐”刘欣然变身小生“何凤岐”，“六姨太”郎玲变身花旦“童佩云”……
近年罕见登台演出的表演指导刘天池应邀出演戏班“内当家”。主办方供图
值得一提的是，本剧也是陈大愚首次与父亲陈佩斯同台演出。在戏中，他扮演城中首富之子。当问及和父亲合作是否有压力？而立之年的他表示，“因为现在每天都在一起排戏，所以还顾不得想这些。”“不光和父亲，还有这么多前辈搭档，我就想怎么把角色演好了，怎么“偷师”学习，也会和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调度上的方案。”
陈大愚（右）将在剧中扮演城中首富之子。主办方供图
首次与父亲同台演出的陈大愚在戏中扮演城中首富之子。谈到发布会当天的打扮，他笑言为了找到“首富之子”的感觉。摄影封面新闻记者卢荡
如何回馈观众？
陈佩斯：“这部戏是一个新超越”
11月11日，《驚夢》将在国家大剧院歌剧厅亮相。
发布会后，陈佩斯陈大愚父子同品蛋糕的场景，让不少人感慨仿佛看到了《父与子》等电影中的陈强与陈佩斯。摄影封面新闻记者卢荡
陈佩斯坦言，“这部戏是一个新难度，是对自己的一个超越。”“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全新作品，希望观众们在剧场获得的审美体验是富有能量的、是极具冲击力的、是难以忘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