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春天走过,六月中旬的中原,天气是有些炎热了。我与老梁下了火车,走出车站,便往人民路走去。过了平江文化街区,路过了昆曲博物馆。老梁掏出手机,说要在这里合个影。九四年出生,并听惯了流行歌曲的我,自是对这种“文邹邹”的东西提不起来兴趣的。
昆曲博物馆我是很小就听过昆曲的。那时候父母带我在外,租房住在房东家里,一到傍晚,就听见房东老头收音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然而直至这时候,心里也它没有半点感触。我也就附和着老梁,陪他拍了几张照片,我觉得老梁是看着这些建筑很是好看而已。拍好后,便朝目的地苏大走去。到了晚上,不经意间,老梁突然发问:你知道世界上最有名的中国戏曲吗?“京剧啊”,我随意道出。“不是,是昆曲,中国所有的戏都是昆曲变化而来的”。老梁也很随意。我有些惊愕,但却仍不以为然。只当是收获了一个知识点而已。
昆剧剧照然而,后来的两周,昆曲对我们真的是耳濡目染。在学校的两周,经常出去逛街。学校附近有许多小餐馆,有的甚至是老字号。只要是晚上去基本,基本那一条街都能听得到昆曲,好像是一个电视台播放的。年轻人自是不喜欢听的。于是有一次,有个跟我们一样的学生坐在我们旁边吃饭,在餐馆,他便问起了打卤菜的中年男人。他说:“这放的什么?老板把声音开大点。”我抬头看了眼电视,一个壁挂显示器,放着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戏曲里生旦净丑其中一种吧。但是画风行头是什么的是极美的,应该是我看过为数不多戏曲形象中,最为标志和理想的了。或者说,这就是我认为的戏曲里的经典形象。
角色可我以前以为,我脑海里戏曲角色的经典形象是豫剧和京剧里的。我突然又想起了老梁两周前说过的话,他说很多戏都是昆剧变化而来的。那中年人笑脸相迎,但并没有说话,转身拿起遥控器开大了些音量。嘴里用吴语嘟囔了一句:“离不开哇……”我看了一眼他,眼中多是痴醉与无奈,像是经历了沧桑的人,回味年轻的恋爱经历。回去路上,我随意问了下老梁,想了解下昆曲的历史渊源。他说:“我也不太了解。”他说:“但是我告诉你,你所知道戏曲里的那些东西,唱念做打也好,伴奏乐器或者各种行头画脸,在昆曲里都能找得到,或者说,都能用昆曲表现出来。应该是元末时期出现的,后来明朝流传起来,也跟随明朝迁都带到了北京。流行了几百年,后来在上个世纪被京剧盖过了风头。从历史和文化价值上来说,昆曲是当之无愧的百戏之祖。”
脸谱我仍觉得不以为然,只是有一点被醍醐灌顶的感觉。
后来,便在附近租了间房子,是民房,房东住一楼,我们住二楼。就像小时候一样,又是常常听到放出的昆曲。有时候我也会顺耳听一下,想弄清楚好在哪里。可最终也提不起兴趣。到时房东,随着戏文打着节奏,甚是陶醉。老人家中除了二层小楼,也并没有什么杂物,生活平平淡淡。他说,过了一辈子了,就爱这东西。
后来,我是在回想在苏州的日子,才有这样的感受的:老城区大多是这样的人,他们年事已高,或有所成,或有所失,或有希望,或终生抱着某个遗憾。可他们只要在昆剧的音乐中,就能忘却自己,犹如进入剧情一样。这是他们幸运的地方,相比于我们,着实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