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境是一种能令人感受领悟意味无穷却又难以明确言传的境界它是形神情理的统一虚实有无的协调既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戏曲的“境语”不仅仅产生于人物的抒情之中由特定剧情所构成的人物命运发展过程以及结局时刻的具体场面也是一种“境”象结构是由表演特性所创造出来的特有的意境纵观中国戏曲史创造出感人的意境是中国戏曲家的审美追求诸多戏曲作品无不具有意境之美今天,让我们一起走进戏曲世界体味其中的意境之美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中对元杂剧评论到:“然元剧最佳之处,不在其思想结构,而在其文章。其文章之妙,亦一言以蔽之,曰:有意境而已矣。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出其口是也。古诗词之佳者,无不如是,元曲亦然。”王国维虽然说的是元杂剧,但其实也说的是中国戏曲。由人物抒情构成的意境人物抒情构成的意境,基本与古典诗歌的意境手法相似,是以相关景色的“境”象来融化人物情感与“性情”,以委婉含蓄的方式借“境”表意。京剧《贵妃醉酒》里,杨玉环的很多唱段,就是以创造意境的方法来塑造人物的。“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因为身份、修养和生活环境的特殊,杨玉环具有时时处处咏景抒情、以极富意境的形式来自我表现的可能。戏曲作品中像这样大段落的委婉抒情还是不多见的。在多数情况下,戏曲是将富有意境的人物感怀与人物的直抒胸臆结合起来,尤其是善于在抒情开端作一番有意境的咏叹。京剧《打渔杀家》里萧恩有一个很抒情的唱段,就是在开端处先描写了一点颇有意味的事情,形成了预定意境的基础,然后再转向人物对胸中郁闷情绪的抒发,进入直抒胸臆的部分:“昨夜晚吃酒醉和衣而卧,稼场鸡惊醒了梦里南柯,二贤弟在河下相劝于我,他教我把打鱼的事一旦丢却,我本当不打鱼关门闲坐,怎奈我家贫穷无计奈何。清晨起开柴扉乌鸦叫过,叫过来飞过去却是为何,将身儿来至在草堂内坐,桂英儿捧茶来为父解渴。”由这一段抒情,人们可以体会到一位当年驰骋江湖的老英雄在此刻的无奈,也领略到他虽然处境不利但气概不减的那股潜在的豪迈。显然,人物抒情大量的是靠演唱方式来创造意境,但在念、做和武打等表演中,意境也同样是可以创造出来的。戏曲的做功表演,有许多程式套路都是为人物抒情所设计的。人物在运用这些成套表演时,总是与个性的显现或张扬结合为一体,以突出其与众不同的精神面貌。人物的个性气质、命运遭遇、使命感、自信心等等,在特定的剧情环境中以做功方式表现出来,常常能形成戏曲所特有的意境。昆剧《思凡·下山》中的小和尚本无,在逃出禁锢后心花怒放,一连串“走矮子”“耍佛珠”的做功表演,表层是欢悦的体现,而更深层面上,是一个天性单纯、好动的少年在奔向自己所向往生活时的冲动与澎湃。通过这一段做功表现,观众就可以领略到这样的意境。从剧情安排中产生的意境戏曲剧作对情节的设置,犹如诗人对诗歌段落、句式的安排,也是形成或产生意境的一种主要方法。在人物抒情中,作者的主观意识必须依人物特点而寄托或显现,而在剧情的安排中,作者就可以通过事件和有关细节来促成预定的意境效果。《牡丹亭·惊梦》中,作者在杜丽娘与柳梦梅携手时,用一位“花神”出场来渲染此时的气氛。京剧《曹操与杨修》第八场,曹操与杨修之间“人才”与“用才”的关系已进入了一种异常尖锐、复杂的状态,此时作者安排的剧情,对这一独特关系引发的意味深长的情状做了刻意的渲染,突出了“用才者”的某种必然的心态,也烘托出“人才”招祸时的性格中的悲剧内涵。经过这样一场心对心的较量,一番个性与个性的拼杀,场上人物充分显现了各自的人格本质和心理特征。这是一种足以引人深思与回味的“境”象,而台下的观众也确实通过一番在“杀气”笼罩下的“谈心”,领略到一种较为深刻的内涵——这就是作者刻意设置的意境。戏曲的意境之美源自于中国的诗学传统又深植于中国戏曲家的文化心理结构之中进而培育了观众的审美取向最终形成了剧本创作、舞台表演、观众欣赏“三者同一”的审美心理从而形成了中国戏曲的“意境美”并进而成为中国戏曲区别于其他民族戏剧或其他类型戏剧的审美特性今天的“戏曲大观”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来源:中华戏曲《戏曲剧作法教程》(田志平编撰)《中国戏曲的“意境美”》(作者:朱万曙)中国京剧院北方昆曲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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