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还魂记》(简称《牡丹亭》,也称《还魂梦》或《牡丹亭梦》)是明代剧作家汤显祖创作的传奇(剧本),刊行于明万历四十五年(年)。《牡丹亭》中两处写澳门,可见这里的秀丽、奇异及华洋杂处之风,使其见之难忘。
该剧是中国戏曲史上杰出的作品之一,与《崔莺莺待月西厢记》《感天动地窦娥冤》《长生殿》(一说《崔莺莺待月西厢记》《桃花扇》《长生殿》)合称中国四大古典戏剧。
《牡丹亭》剧情简介
南宋绍兴年间,大宋内忧外患,国势不振。南安因有能臣杜宝治理,一直繁荣稳定。南安百姓为了感谢杜太守,将一株颇为神奇的七色牡丹献与了他。杜宝本是个喜爱牡丹之人,但却因为忧虑宋金两国的战事,不愿玩物丧志,将府中的牡丹园锁了起来。
杜宝之女杜丽娘年方二八,品行均淑。杜宝对女儿非常严厉,从来不许女儿出门,也不让她接触任何男性。几年来,一直让一个颇通诗文的侍女垂红教女儿识文断字、读经背诗。一天夜里,家丁李全强暴垂红未遂,并在逃跑时中了杜宝一箭,因而怀恨在心。杜宝认为垂红有辱家风,将她也逐出了府门。
杜丽娘得知垂红的下落,对她心怀怜悯,便悄悄与侍女春香去紫阳宫探望垂红。不想却遇见贼首李全带着人马在紫阳宫附近打劫镇南镖局的镖车。紫阳宫中,柳、杜之间虽有一墙之隔,却难阻二人情意初通。
柳梦梅从梦中醒来,难以分辨梦中之事是真是假。杜丽娘自梦中生情之后,更加思念与自己险中相遇、梦中欢会的柳梦梅,因过于憧憬美好的爱情而郁郁寡欢,茶饭不思,竟一病不起,对镜为自己画像,以最后留住娇容。中秋佳节,病入膏肓的杜丽娘,嘱咐春香将那幅自画像藏在太湖石下,又恳求父母将自己葬于后花园的梅花树下,便撒手西去。
杜丽娘历经艰难,终于寻到梦中的夫君柳梦梅,阎王准予她还魂。杜丽娘复活后,石道姑担心陈最良向官府告发他们掘坟开棺,招来杀身之祸,为柳梦梅与杜丽娘证媒成亲,并提出与杜丽娘陪同柳梦梅赴临安应考,以躲避官府问罪。
淮扬战事平息,廷试终于放榜,皇上钦点柳梦梅为状元,赏杏花苑赴琼林宴。正当柳、杜二人要成亲之时,宋高宗却看上了杜丽娘,要将其封为贵妃,杜宝一家人大惊。谁知此时,金兵再次南侵,宋高宗又命杜宝前往御敌。杜宝趁机提出要柳梦梅同去,宋高宗以江山为重,只得同意。
采石矶一战,杜宝、柳梦梅运筹帷幄,宋军大胜金军,杜宝还亲自射杀了金国皇帝完颜亮。回到临安,宋高宗念杜宝和柳梦梅之功,御赐柳梦梅和杜丽娘成婚。
柳梦梅、杜丽娘重返南安太守府,到后花园重游,牡丹亭前,夫妻触景生情,太湖石边,两人激情拥吻。牡丹仙子再次现身,轻拂水袖,顿时花儿朵朵绽放,遮掩着这一对传奇爱人的亲热身影
汤显祖与澳门
汤显祖,5岁能诗,14岁中秀才,21岁中了举人,却在以后的科举考试中,因为不肯巴结权贵、拉拢同僚,得罪了宰相张居正,连续四次会试均名落中山。直到万历十年(年)张居正病故,汤显祖少了克星,在第五次会试中考中进士,但他已经34岁了,蹉跎了最好的时光。四次会试的失败,没有改变汤显祖的傲骨;没有转而奴颜婢膝,他依然故我。汤显祖惹怒龙颜后,以“假借国事攻击元辅”的罪名,被贬到广东徐闻做典吏。于是对澳门向往已久的他踏上了旅行路。
当时,葡萄牙人已在澳门居住数十年。葡萄牙天主教来华传教的第一座教堂——地标式的圣保禄教堂即我们俗称的“大三巴”的前身,也已经在澳门矗立了近三十年。教堂于年第一次遭大火焚毁,此后又连续遭遇祝融之灾,几度重修重建,最后却只剩下教堂的前壁在风雨中屹立不倒,像极中国的牌坊建筑,故称之为“大三巴牌坊”。
《牡丹亭》应是最早出现澳门风光的中国戏剧作品:“一领破袈裟,香山墺里巴。多生多宝多菩萨,多多照证光光乍。
小生广州府香山墺多宝寺一个主持。这寺原是番鬼们建造,以便迎接收宝官员。兹有钦差苗爷任满,祭宝于多宝寺菩萨前,不免迎接。”
这里说的多宝寺,就是大三巴;原是番鬼们——葡萄牙天主教来华传教所建。番鬼,澳门人至今还如此称呼外国人。看来汤显祖在澳门听到了最真实的华人民间语言。同时,他也踏足过葡萄牙人的居住区,亲眼见到了“番鬼”:“不住田园不树桑,珴珂衣锦下云墙。明珠海上传星气,白玉河边看月光。”(《香墺逢贾胡》)汤显祖看到了澳门的葡人和中国人不同的生存状态:前者不以农耕为生,专事贸易;同时也看到了异国华裳:珴珂衣锦;并且,仰望过澳门的星空、晒过澳门的月光。
而对于葡萄牙少女的刻画更是文字香:“花面蛮姬十五强,蔷薇露水拂朝装。尽头西海新生月,口出东林倒挂香。”不知汤显祖的澳门自由行历时多久,但他对澳门民风民情的体察绝非走马观花,不但对澳门,对葡萄牙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诗中“尽头西海”,道出葡萄牙的自然地理位置,地处欧洲最西端,面对的是浩瀚大西洋。这一句,和葡萄牙文学之父贾梅士的千古绝唱诗作《葡国魂》的“陆终于此,海始于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汤显祖是否读过贾梅士在澳门成诗的《葡国魂》?“尽头西海新生月”一句,透出时年41岁的汤显祖的孤寂,此时他心中已埋下对朝廷的失望、兼之对故乡的挂牵。
从年开始,汤显祖的官场生涯是三年徐闻典吏,五年浙江遂昌知县,年借去京述职之机,告归还乡。同年秋天,一部伟大的剧作《牡丹亭》问世。如果汤显祖一直恋栈官场,不曾归去来兮,也许中国戏剧史上就少了一部扛鼎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