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是昆曲《牡丹亭·游园惊梦》的一段唱词。提到昆曲,就不得不令人想到“昆曲义工”白先勇。他一生不仅致力于昆曲复兴,还一心研究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并提出了自己的诸多观点,可以说他的一生,就是被昆曲和《红楼梦》贯穿的。
白先勇和他的昆曲青春梅兰芳若是知道,白先勇是受了他与俞振飞共同演出的昆曲《牡丹亭·游园惊梦》的启蒙才开始了解昆曲、致力于昆曲复兴,想必会对这个后辈不吝赞扬。
年抗战胜利,停演八年的梅兰芳决定复出,首演定于上海美琪大剧院举行。
这年,梅兰芳五十二岁,而白先勇尚不足十岁。一人台上,一人台下,一首《游园惊梦》却促成了白先勇和昆曲的一段缘。
《游园惊梦》梅兰芳饰杜丽娘白先勇,中国台湾当代著名作家。章诒和曾评价他为“华文文学当今第一人”。年广西出生,早年曾辗转于重庆、上海、南京,年迁居香港,年移居台湾,年后定居加州。他辗转岁月里的所见所闻都成为他后来写作的素材。其中诸多作品都有着昆曲的影子。
我最早接触到他,是因为他的短篇小说《游园惊梦》。这篇小说写于年,收录于白先勇的小说集《台北人》。
小说的主人公蓝田玉因为一首昆曲《游园惊梦》得到钱老将军欣赏,并由此从秦淮歌妓变为将军夫人,后因钱将军离世而成为流落台南的寂寞孀妇。这样历经波折的她,受邀参加昔日好友窦夫人的聚会,看见了一个交杯赏曲的淫乐世界。故事展开描述时多次穿插她对过去的失落、繁华的零碎回忆,或是因为熟悉的人或是因为熟悉的场景,但回归当下,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是以才会有蓝田玉感叹“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其实不仅仅是台北变了,曾经的岁月也早已远去。作品以“游园惊梦”为题,又把“游园惊梦”作为叙述重点,当别人唱起《游园惊梦》时,蓝田玉这次的游园实际也惊醒了一场旧梦。
白先勇不仅在作品里讲昆曲,他还致力于现代昆曲的传播。年,白先勇携手苏州昆剧院,以《牡丹亭》青春版让古老的昆曲重获新生,同年,《白先勇说昆曲》得以出版。此后多年,白先勇都在为昆曲的发展而努力,还称自己为“昆曲义工”。
《牡丹亭》青春版照片白先勇:《红楼梦》是中国最伟大的小说“盛世的夕阳,史诗式挽歌。”这是白先勇给予《红楼梦》的评价。说起来,他和《红楼梦》的渊源还颇为深厚。早期的阅读爱好让他接触到了《红楼梦》。移居美国后,他开始了二十几年《红楼梦》的教学生涯。这段经历使得他对《红楼梦》哪怕是细枝末节都研究得十分深入。他的演说稿被整理成册,命名为《白先勇细说红楼梦》,该书在年得以出版,同时爱奇艺等诸多视频软件上线讲解音频。
白先勇对《红楼梦》的诸多见解不仅影响或改变了世人对《红楼梦》的看法,也对他本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的《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一把青》、《游园惊梦》等作品中就处处可见《红楼梦》的影子。这不仅仅表现在细腻的文笔上,其中还有的是他对《红楼梦》包含的“儒释道”的深刻理解。“只要时间移动,一切都是无常,是佛家的镜花水月,道家的浮生若梦。”这让他在勾勒笔下人物和叙述故事也着重突出这一点。《一把青》中的朱青初经离别时,听师娘说村子里很多人的身世“徐太太丈夫去世,小叔便顶替该位置”“周太太已经嫁过四次”,还存有诸多不解,后面经历丈夫出事、四处流离后,对关系亲密的小顾的离世却置若罔闻。这何尝不是因为佛家所说的人生无常对朱青的改变?
所以白先勇才说:儒释道是《红楼梦》的根基,我们的人生亦是如此。
一个人的文艺复兴“我是有这个大愿,希望二十一世纪我们中华民族像欧洲那样迎来“文艺复兴”。我们的古文化有几千年,有那么辉煌的传统,如果要再把它复兴起来,当然是非常艰巨的一个工程,但是不能不做,非做不可。”白先勇曾如是说道。在他看来,不论是昆曲,还是《红楼梦》,都是中国的一种文化,都应该迎来“文艺复兴”。因此,他一直致力于这项工作。无论是他投入在昆曲里的青春,还是坚持“文学是一个民族的心灵的投射”从而不断深入解析《红楼梦》,种种行为都在一定程度上推进这种复兴。同时他也在《见识》节目中提出,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文艺复兴,如果有很多人,文化上有建树的人,有共同的这样愿望,就是有可能的。也认为21世纪是最好的机会,经济建设起来了,第二步就应该是文化建设。这和“一个人的文艺复兴”并不矛盾,他的散文集着重在自己是如何文艺复兴,而他认为真正的21世纪的文艺复兴则要依靠更多人。
哪怕步入暮年也依旧在为心中的复兴所努力。这,就是白先勇!
白先勇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