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多一个接过马派戏曲人物画衣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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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多的画室在一个村子里,离南京不远。周边环境优美,可颐养天年。他家的大门花花绿绿的,有咒语,有色块。门口的一大片空地,养花养草、养鸡鸭鹅。当然,养得最好的是高多,柳柳把他伺候得赛神仙。有一只鹅仙逝,他不舍得吃,把它埋了,还立了碑:大鹅安息处。我去看他时,一只会下蛋的鸡逃跑了,他正在四处寻找呢。我笑他,陶渊明的生活,田园将芜,你已归。

今日,翻阅《江苏省国画院名家系列—高马得(卷)》一书,看到一段文章,顿时莞尔。原来高多对乡村生活的热爱,也是他的家传。

“年我们全家下放,盖了四间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至今我还常常想起乡下那个在大片桑园浓郁掩盖的家,因为开了很多的窗子,房间总是亮堂堂的,有时窗外的绿色会透到房中来,我们都喜欢那个家。

我曾经用锤子一锤一锤地,把地锤得像水泥地一样平滑,还在菜园里栽了果树。又种了一白一紫的野花,争奇斗艳,把它摘下来,插在花瓶里美极了。秋天屋后棚架上挂着像红灯笼一样大大小小的黄金瓜,屋檐下有咕咕叫着的鸽子在生儿育女,母鸡在窝里生蛋,小狗在外面每次回家或孩子放学时,都老远地欢蹦乱跳着前来迎接,田园生活充满诗意,给人灵感。”——高马得回忆乡村生活

享有盛誉的画家父亲——高马得

高马得

高马得,男,(-),江苏省南京市人。著名国画画家。在漫画、儿童读物画、国画均有显著成绩,获年国务院特殊津贴。四十年代以漫画见称,多年从事新闻出版工作,六十年代醉心于中国戏曲,遂以中国画形式描绘戏曲人物,笔墨简练洒脱,形象生动传神,情趣妙生,耐人寻味。

多次在国内外举办个展,由北京、上海、江苏、香港、台湾等地出版个人画册,近年来又出版了《画戏话戏》、《画碟余墨》、《马得水墨小品》等,获国务院专家待遇,获漫画“金猴奖”,年在江苏省国画院离休。年出版个人大型画册。

年因病去世。高马得以画戏曲人物闻名,他把漫画艺术表现上的夸张特点和中国画技巧结合起来,并借鉴了中国京剧艺术的程式,随意点染,形成了独特的风格。所绘人物以生动多趣见长。形神兼备,雅俗共赏。

高马得的国画作品

马得从汉画中汲取营养,但又融合了文人水墨写意画的风采,熔汉画与文人画一炉,逐步完成了他笔墨情趣的风格和追求。他精湛的技艺,高雅的情趣,博得了美术界和戏曲界的名家叶浅予、黄苗子、俞振飞、吴祖光的交口赞誉。——马鸿增

看得出,马得作画时师承北宋梁楷的,可又不同。马得是漫画家,自有他的漫画意趣,从取材、构思、艺术造型以至笔墨技法都别有风致。马得生性闲静,杜甫说“静者心多妙”,他的艺术是他的妙心的表达。——方成

马得笔下的女性人物,线条都近于白描勾勒,虽然用墨极为简练,却更添婀娜轻柔。《李慧娘》素白衣裙,仅几曲线,就使一个如泣如诉的妇女形象跃然纸上。她与判官的浓墨朱彩形成鲜明对比,表现出慧娘的悲剧美。画面极富感染力,不可谓不美。——吴祖光

马得是画家,看起来温柔儒雅,心平气和,但是他并不脱离现实,他对艺术、对生活的态度都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爱憎分明,胸中有不平之气,有时是相当激动的,对此世界的是是非非,并不含糊,也无顾忌,指桑骂槐,一吐为快。马得是好人,好人平安。——汪曾祺

在二十世纪的中国画坛上,画戏曲人物,前有关良,后有马得,而马得的笔墨潇洒自然,画风如行云流水,深得水墨传统的三昧,也更符合中国戏曲艺术的审美情趣。——郑培凯

被高马得先生叫科莫多的姑娘——母亲陈汝勤

陈汝勤,年生,北京人。就读于国立艺专西画系,曾在南京新华日报社美术组、江苏美术出版社工作。致力于水印木刻和中国水墨画探索,作品多次参展并获奖。

关于他们的家,他们的爱情,《扬子晚报》曾有一个直播采访,当时互动观众有上百万人。让我们走进流年岁月,一睹他们当年之风采。

熊:奶奶好。奶奶我们先聊一下您是怎么和高马得先生认识的?

陈:我跟他是抗日战争胜利年在重庆认识的。当时学校分科,我决定去学美术,去了国立艺专,就到了重庆,很巧的是,高马得也从贵州去了重庆,因此见到。见面是因为他哥哥和我姐姐是同事,他哥哥介绍,说我弟弟是画画的,你考试之前他可以给你辅导。那个时候他妈妈和妹妹也去了重庆,我暑假没有地方住,正好就去了他家,在他家见到了他。从重庆市到他那很远,他住在罗家坝,有一个竹林,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站在楼梯口上,夏天穿一个长袍,带个黑眼镜,我一看,哎呀,是一个老夫子嘛。后来跟他交流的时候,他说我是画漫画的,说我也不懂你们西画那些素描、速写,我给你一些美术常识。我在那里过了一个暑假,我很喜欢他的妈妈,他的妈妈也很喜欢我,都拿我当小孩。他给我一些当时的美术杂志,报纸,关于艺专的专题的东西他没有跟我说过。

熊:您觉得他最吸引您的地方是哪里?

陈:我觉得跟他在一起相处,他这个人很有趣,说话很幽默,不像我第一印象那样的一个老夫子,是一个很幽默快乐的人。他叫我“科多莫”(音译),日本话翻译过来是小孩的意思,我那个时候18岁,也就是个小孩子。结婚是48年,我后来想了一下我们俩之间的联系,真是天作之合,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为什么这么巧,我到了重庆,他也到了重庆。再说他的家人也到了重庆,暑假以后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

熊:解放以后又同时进了新华日报是吗?

陈:你说的是52年的事,我跟他四年之中也有很多曲折。我觉得老天爷把我们两根线一直连在一块,也分开过,也有过谁都不知道谁在哪里的时候,但是这根线一直没有断过。48年我被学校开除,因为我在学校里搞学生运动,闹得比较厉害,写了大标语,还站在饭桌上与他们辩论。我被学校开除以后,我就直接找到马得,他后来复员在南京,有一个阶段我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他和谁复员,我是跟学校复员的,后来是因为家里的关系,他带了一个笔记本写了封信给我,就又联系上了。

熊:我记得高老曾经给您画过一幅漫画,眼镜断了一边。

陈:那是我和他在房间里谈话的时候,他床上有一个眼镜,我一坐给它坐断了,后来他换了一副眼镜。

熊:记得您好像是在南京结的婚。

陈:结婚是在南京,因为他哥哥跟着单位去了台湾,房子空在那里,我们就住在那个房子里,在房子里结的婚。都是自己非常简单很随便的,叫厨子做了一桌饭,请了熟人,吃了顿饭就成了。

熊:您之所以去国立艺专学画,是因为在杂志上看到一句话“为艺术而艺术”吗?

陈:对。我现在想来想去,当时我不懂“为艺术而艺术”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很兴奋,我说将来我一定要为艺术而艺术。我跟马得结婚实际上就等于为艺术而艺术。结婚以后,我有自己的工作,但是我们两个在一个单位。我原来在文工团,南京解放的时候,不管什么地方的宣传,全是我们美术组负责,党需要什么,我们就画什么,宣传什么。在文工团待了一两年,当社会稍微平定一些时,我就调到了新华日报,做美术编辑。我在文工团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共青团,当时已经20岁了,但他们认为我的思想是进步的,是左倾的,是共产党那一边的。等到了新华日报以后,我的表现也比较积极,那个时候运动比较多。

熊:您曾经有段时间下放到扬州是吗?

陈:那是后来了。在新华日报差不多十八年之中,都是在运动中过的。文革更厉害。文革以后把干部都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全家就都下放到宝应,本来想把我搁在郊区,我说我不喜欢离大城市近,我喜欢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所以就去了宝应。我们在那里,都给了下放的人建房子的钱,盖了一个七架梁,自己设计的。我们没想回南京,想着住在乡下算了,但是我们在乡下也没有劳动,乡下的阶级斗争还存在。

高马得的国画作品

熊:高老之前出了很多书,最满意的是《姹紫嫣红》吗?

陈:这本书是当时国际上搞昆曲,为了联合国的项目,很短的时间出了这本书。这本书得过一个金奖,当时的影响是比较大的。现在我想出个续集,正在准备,因为我觉得时间短,很多东西没有放进去,想再修订一下。

熊:您自己的个展只办过一次,在是吗?

陈:是,我后来又搞版画,因为我觉得版画很有趣,而且中国是有传统的,从古到今都存在,版画的过程很过瘾,所以我后来是版画家协会会员,是江苏省版画家协会秘书长。版画跟马得画的那些画很像。

陈汝勤的水彩画作品

熊:您有没有计划给高老做艺术年谱?

陈:他八十岁生日那本书后面就把他整个年谱都录出来了,但是也不全。我觉得比较满意的是《我的漫画之路》和《四个漫画家》。这本书把他整个在贵阳、南京、到文工团、新华日报的时期都有记录,他画了很多儿童画,清华大学出版社都给出版了。他的东西很受欢迎,发行量非常大,《八仙过海》在文革后发行了八次,画并不一定是最好的画,但当时缺少这种东西,故事也很好,所以需要量比较大。

陈汝勤的水彩画作品

熊:高老进国画院是哪一年?

陈:他当时眼睛不好,一只眼视网膜剥离,想让他再画儿童画,身体也不行。他们看他画的国画很特别,他自己也喜欢,就很快把他调到画院,那时候他已经六十岁了,79年。进画院的之前一两年,眼睛还没坏,那时候还会画八尺的六尺的,都画大画。因为当时苏州戏曲博物馆要他画八张六尺八尺的,现在还留着,但有的颜色已经有些褪了。

熊:高老有说过自己的老师是谁吗?

陈:他没有老师,实际上他是看了叶浅予画速写,画活的速写,不是摆样子,是走路干什么做什么的时候都能画下来。他觉得这样特别好,所以他有很多的速写,一张会把所有的一套都画下来,比如杀猪,把杀猪的全过程,一张纸全部画下来。他主要的基本功是画速写。

高马得的国画作品

熊:他曾经说过“我没有老师,如果说有老师的话,第一是传统,第二是生活”。

陈:不管他画什么,都是从中国文化传统,吸取中国一些艺术精品,用那些东西。所以有人说他吃的是母乳,不是外国的。当然他也觉得有些外国人的东西很好,但他没有用国外的方法,都是用中国的方法去创作。像画漫画,都是用中国的谚语、口头语、成语、历史来画,不是吸收西洋的东西,所以他这个人非常接地气。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所以他能学的东西太多了。他自己说他生肺病躺在床上,很寂寞,但是看老庄的书,看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对他的帮助非常大。

熊:高老画戏曲人物画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陈:戏曲人物是在新华日报的时候。戏曲的那本书有些都是在新华日报时候画的。因为新华日报有剧团来巡回演出,他们不要照片,知道他会画画,每来一个剧团都让他去画速写,第二天见报。那么有时候速写不可能用一大堆,有时候用几张用几套,但是他从头画到尾,交了任务以后就画自己喜欢的东西。剧场在乐池前面最近的地方有一个他的专座,每次都去那画画。很多戏现在都不演了。他画的东西都很老,是五六十年代的了。

高马得的国画作品

熊:你们曾经在香港做过一个展览叫“连理集”,这个展览是在09年,高老的画展在08年,在他去世以后的第二年。

陈:大概是吧,我给他出了书,他们有个意向,希望出一本我们俩的画。

熊:那个展览我看陈丹青也去了。

陈:我们年纪大的人跟他交往不多,他都是和高多,高欢在一起玩,因为他是知青,就经常到我们家来,我和马得上班,家里没人,高欢高多就带他来家里看书,主要是看那些画册。马得那有很多古书,美术方面的东西。他们都是过来找资料的,但是他也给我和高晴画过像,后来搬家也就丢了。我们只是跟他认识,他主要还是高欢和高多的朋友。

熊:高多老师也从小就画画吗?

陈:他一直喜欢画画,而且喜欢西画。他对老头以前不太理解,就搞自己的一套,他经常跑南艺油画的老师家学习,有的人就说这不是拿着金饭碗讨饭吗?家里有个爸爸会画画你不找?他后来明白了,后来就学戏画,也看戏,和昆曲人员交朋友。现在画的还可以,但是不能和他爸爸比。

高多的国画作品

熊:高多老师,您现在画画已经和高老很接近了,您能说一下吗?

高:要传承嘛,传承就得要接近,而且要接近的一模一样最好,但是可能性不大。原来昆曲院的柯军说过一句话“一个演员要唱一百出戏,但一百出肯定是古代的,不是现代的昆曲,你要按照古代的要求去唱”,那我要学老爷子一定要按照他的笔法,他的颜色。就像学书法,你得学颜真卿或者谁,自己创造不了。老爷子太牛了,速写画了四百本,可以随心所欲,想我们绝对做不到。

高多的国画作品

今年二月,龙抬头的日子,陈汝勤先生走完了九十四岁的人生,追随她的挚爱高马得先生远去。今日再看那日直播间,陈先生的那一席话,更像是对人生的一种交待。对小儿子高多的教诲,也是嘱托。

想来,高多先生已然领悟,人生已过甲子,承接“马派”的衣钵,艺术之路艰辛,但乐趣也正在其中。高多说,这次的展览,是一次告慰,向远在天堂的父母。

邀请函

兹定于年12月31日下午2:00,在杭州市紫荆花号栖霞艺墅美术馆举办《认识高多—油画作品展》开幕式。

敬请光临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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