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的七场戏剧表演

北京湿疹治疗好医院 http://m.39.net/baidianfeng/a_8589789.html

#哥哥的花园#哥哥:“很难拍到这样一部质素的电影。”

导演陈凯歌:“没有张国荣,就没有《霸王别姬》。”

编剧芦苇:“我们以为它是中国第五代电影的起点,没想到,竟然是终点。”

《霸王别姬》蜚声国际。它在中国影史上的顶尖地位和成就,有太多大家之言,无需赘述。

作为荣迷,看了这部电影,更多的是对我们的哥哥感到无比惊异,还有敬佩和自豪。

旦角程蝶衣,除一次在台上表演时遭到国民党军骚扰唱不下去,一次给共产党军队表演时因为抽大烟唱破了音两场戏外,他在此片中还演了五次京剧,两次昆曲。唱腔不论(由专业的京剧演员配音),我们来看表演(七场戏完全由哥哥本人出演)。

第一场:京剧《霸王别姬》。

戏园中锣鼓锵锵,人声鼎沸。

袁四爷来了,在戏台正对面二楼雅座落座。

蝶衣略先于小楼半步,二人在三四个跟班围随下一同出场。此时的蝶衣已经名动京城,他气定神闲,步态悠容。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伴着咿呀唱腔,行云流水般的做手和身姿,袅娜、翩跹。

“您说到没到人戏不分,雌雄同在的境界?您给断断。”对面二楼雅座上,那爷弯着腰,附在袁四爷耳边谄媚的问。

袁四轻抚手中折扇,一言不发,两只小眼睛却在镜片后面发出精光。

第二场:京剧《霸王别姬》。

霸王:“妃子,四面俱是楚歌之声,定是刘邦得了楚地,孤大势去也——”

虞姬满面惶惑,随着霸王的手势望向敌军,又回首留恋的望向霸王:“啊,大王!”

霸王:“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虞姬听到“分别之日”四个字,掩面回首,浑身颤抖。

这段戏全是对白,对白以霸王为主,虞姬只说了三个字,可是戏全在她身上。

绝望、无助的情态,哀婉动人。

第三场:京剧《霸王别姬》。

程蝶衣勾了脸,简单穿一件戏服,和袁四爷在月色下花园中做戏。

他用清朗的男声唱着虞姬的绝命诗: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君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蝶衣喝醉了,他脚步虚浮,不小心撞入袁四爷怀里,“呵呵”傻笑起来。

此时,小楼家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天晚上,段小楼要与菊仙洞房花烛。

蝶衣唱罢,一把抽出袁四爷腰中佩剑,横在颈间。

袁四爷赶紧喝止:“别动!这是真家伙!”

蝶衣不动了,两行清泪滑过他化着戏妆的脸。

袁四爷看得呆住:“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

他一步步逼近蝶衣,攀上他的肩。

“梨园大拿”袁四爷,“六场通透文武昆乱不挡”。他欣赏蝶衣:“多少名家栽在这出戏上,唯有你程老板的虞姬,快入纯青之境”;他赞美蝶衣,送条幅“风华绝代”;他爱慕蝶衣,一心想让他“纤音入云,柔情似水”;他勾引蝶衣,故意“宝剑酬知己,红粉赠佳人”。

此刻,蝶衣痛不欲生,袁四爷却只看到了虞姬的美丽。

与小楼相比,更是一个假霸王。

第四场:京剧《贵妃醉酒》。

袁四爷仍在雅座,日本军官青木也在席间,双手拄在军刀刀柄上,带笑观赏。

“启娘娘,高力士敬酒——”,一个丑角跪在地上,平举托盘,盘中放着一杯酒。

杨玉环凤冠霞帔坐于上位,扮相比虞姬更多一份雍容华贵。

她以手支颐,慵懒开口:“高力士,你敬的是什么酒——?”

“奴才敬的是通宵酒。”

一句话牵动贵妃愁肠,她身形圆转,手中一把泥金折扇几个回旋指向高力士:“呀,呀,啐!哪个与你们通——宵——?”

“人生在世如春梦。”

高力士:“您且自开怀吧!”

贵妃带笑展开扇子,扇面牡丹花与贵妃面庞交相辉映:“且自开怀饮几盅。”

贵妃拿起酒杯端到唇边一饮而尽,接着,她不胜酒力,酒杯脱手掉落盘中,媚态尽显。

突然传单漫天飞舞,日本兵闯进了戏园子。

贵妃“醉了”,她旁若无人,轻舒广袖,在舞台中央不停旋舞。灯光暗了又亮,她慢慢倒卧于台上。

镜头停在贵妃脸上,那真是天姿国色,恰如一朵盛放的牡丹。

袁四爷站了起来,用他特有的慢节奏鼓掌:“啪——啪——啪——”

青木也站了起来,仍面带微笑,把军刀递给副官,摘下白手套鼓掌:“啪,啪,啪,啪......”

也是个懂戏的。

第五场:昆曲《牡丹亭》。

程蝶衣只身来到日本军军营唱戏,“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他的身影映在半透明的槅扇之上,似一幅剪影在动,轮廓便觉十分美丽。

镜头转为室内,“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蝶衣素面朝天,面容清丽,身形柔润,音节婉转。比戏台浓妆更显真实风韵,动人之处难描难画。

他身穿一袭灰色长衫,领口和袖口露出略高于、略长于长衫的白色里衣。手中仍是那把泥金折扇,扇面正面是牡丹,反面是腊梅,随动作或开或合、忽正忽反,或执于手中徐徐展开,或款款举起半遮仙颜。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所有日本兵在青木带领下盘膝而坐,入迷的看着、听着。蝶衣唱罢,他们齐齐鼓掌。

第六场:昆曲《牡丹亭》。

戏台上,大家闺秀杜丽娘一身春装、粉面桃腮,带着小丫鬟步入花园。

“春香。”

“小姐。”

“不到园里,怎知春色如许?”三两句对白,镜头结束。观众惊鸿一瞥,舞台上的蝶衣完全是个粉嫩娇娃!

最后一场:京剧《霸王别姬》。

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小楼和蝶衣“度尽劫波兄弟在”,他们一起去戏园子里“踩场子”。蝶衣仍然脚步伶俐,唱腔柔美,与年轻时并无二致:“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妃子,不,不可寻此短见哪。”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千万不可。”

蝶衣步步紧逼:“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小楼连连摇手:“千万不——,咳咳,咳咳,哎呀,不灵了,不灵了,不跟趟了,老了。”

蝶衣住了口,带笑望着小楼,静静站立,候小楼平复喘息。此情此景,让人以为,曾经的相携相伴、爱恋与痴心,曾经的反目成仇、背叛与伤害,都过去了。

小楼转过身,看着蝶衣,忽然笑了,一提气说道:“小尼姑年方二八,”

蝶衣微怔后接上:“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我本是男儿郎,”

“又不是女娇娥——”

“错了,又错了。”小楼指着蝶衣笑道。“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蝶衣重复一遍,脸上露出一抹顿悟似的恍惚。

“来,我们再来。”蝶衣回过神来对小楼说道。“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妃子,不,不可寻此短见。”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蝶衣步步紧逼。

“千万不可。”小楼连连闪躲。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千万不可。”

“大王,汉兵他杀进来了。”

“在哪里?”小楼一抬腿,回首看向敌军。

蝶衣把宝剑缓缓从小楼腰间抽出,猛然加快,接着,寒光一闪,空气突然停滞。

“蝶衣!”小楼一声惊呼,半晌,才喃喃道,“小豆子。”

“虞姬为什么死?”蝶衣曾问过小楼。

“从一而终。”世上已无霸王,他仍然要做虞姬!

哥哥这七场戏,私以为日本军营之中表演《牡丹亭》为最。无粉饰,本色出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淡极,艳极!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erlanlan.com/grrz/2845.html